别磕了休息一下吧

【稷下F4】繁华唱遍【上】

民国AU，除官配瑜乔等外无CP，戏班子同窗情，有想法的话可以自由心证，不要说出来喔？
元歌与司马懿场合
没有元歌失语的设定。

梨园稷下班。

    稷下班是不常唱粉戏的。

    诸葛亮龙行虎步一捋长髯，元歌那边碎步扭着携红纱而来，娇憨尽显，演得正是一出《游龙戏凤》，只是这正德帝周身环绕正气，李凤姐眉间淡淡闲愁，二人互动相来不像游龙戏凤，倒颇有几分包公断案的意思。

    可把司马懿给乐坏了。

    周瑜是陪着未婚妻来的，他自从订了婚就不再登台——本也是富家子弟，老天爷给不给这口饭吃与他影响不大。

    “诸葛老板可真俊呀！”小乔看的是个热闹，只觉得正德帝百般调戏李凤姐有意思，不时被逗得咯咯直笑，周瑜原本还恨这诸葛亮故意在他带未婚妻回来探班时演个粉戏戏弄他，如今一看——里面的颜色内容小乔根本就没看懂。

    但这不妨碍他赌气回击，天气一天天凉下来，诸葛亮和元歌二人练了一折就停下，还没等周瑜开口，诸葛亮擦了把脸走过去拎坐在箱子上看热闹的司马懿：“你就这么急着坐大衣箱？”

    “滚！”司马懿立刻黑了脸，站起身挥开诸葛亮的手。

    周瑜一看这架势便了然，果然，今年的封箱戏还是一样折磨人，好在他不用参加了，于是有些幸灾乐祸，状似不经意地问自己那乾旦小师弟元歌。“师傅说这次唱什么？”

    “白蛇传。”元歌说“我是许仙，诸葛师兄是白蛇，司马师兄青蛇。”

    “噗嗤。”

    虽说这封箱戏讲究的就是戏剧性，他这小师弟清秀白净但好歹是个男人，演个许仙也许问题不大，但这白蛇青蛇老姐妹两个……怕是要演成狂蟒之灾。

    选得好啊，师傅！周瑜心想。

    “但也不一定。”元歌认真地想了想“也可能是我来薛平贵，诸葛师兄王宝钏，或者唱西厢记也行，庄周师傅说前些年唱西厢记那次红娘是你扮的，这次换司马师兄来，诸葛师兄还唱崔莺莺。”

    周瑜：我笑的好大声，诸葛亮司马懿你们也有今天。

    但他还是保持了表面风度翩翩的模样，绅士地挽着小乔与她温存蜜语，又充满已婚人士优越感地与两位即将转行唱旦的师兄弟寒暄几句，表达了一下同情。

    “班里有你们这么大码的行头吗？要不要我寻人帮你们订几套？”周瑜问诸葛亮。当年他们唱西厢的时候都还是半大少年，穿得进别人的，如今各个都是梨园名角了，身量也长成，尤其诸葛亮，这位俊俏小生成天被太太小姐们诸葛老板诸葛哥哥的追着捧……这封箱反串还真是年关一劫。

    诸葛亮听见这问面色变得有些奇怪，但没说话，这时前院有人嚷嚷给大师兄送礼的又来了，快叫大师兄来，于是诸葛亮叹了口气，向周瑜点了点头，一整袍子去前院了。

    “诸葛的话有人给他订了，戏还没定下来头面就先送了好几套。”司马懿替诸葛亮回答“前些日子不知道哪冒出个金主，人傻钱多，天天递帖子请他去吃饭，这不，又来了，麻烦人物。”

    周瑜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就淡了一些，他确实和诸葛亮不对付，但这不代表愿意看着同门师兄弟被人折辱。

    “没出什么事吧？我也有些人脉，说不定能解决一下……是什么人？”

    “一个军阀，叫刘备的还是什么，有时还带人上门骚扰，说什么三顾茅庐一类乱七八糟的话，最近不来了，只派个话挺少的小军爷来送礼。”司马懿脸色也不好，不知道是在对谁不满，不过周瑜不在乎这个，司马懿这人一直这样，他对谁都不满，只是……

    刘备？

    他兄弟家的妹夫是不是叫这个名儿来着？身份也对得上，上次在饭店见过一面，看着明明是个挺温润老实的青年，没想到都要和小香香订婚了还敢来梨园玩捧角这套，德行倒是配不上那张脸。

    “转告诸葛，我会帮他解决。”周瑜强忍怒气“我先告辞了。”

    元歌捧着个茶壶回来与二人擦身而过，进屋自然地坐在了衣箱上，歪了歪头看着师兄携妻愤然离去的背影。

    “你为什么不和他说那个军阀找师兄的目的？”他问。

    “那种人说话可信？说是请他做参谋，谁知道安了什么心，诸葛那张脸惹的事还少么？”司马懿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有些不耐，他最近也在筹备自立门户的事情，不过谁也没知会过，他会把近期安排的戏和其他准备都搞定再透风——他知道庄周师傅不会阻拦他，但他不想让这位对他而言亦师亦友的人操心。

    “且住～”元歌软软唱了一句“师兄自己分得清轻重，你不要太操心了。”

    他能有什么轻重，见不得别人受委屈的老好人罢了。

    但这话司马懿没说出来，两个人沉默对坐了片刻，诸葛亮还没回来，元歌一口一口润完了嗓子，说：“我去看看。”

    门口，高个子的小将给了诸葛亮一个木匣。

    “这是……给先生的信，还望先生多考虑一下。”

    司马懿是个花脸名角。

    但也不只会唱花脸，或者说，不只是会唱戏。

    他小时是读书人家的少爷，家中遭了变故才沦落到此，按资历诸葛亮是这里的大师兄，下九流不爱接近他这种破落少爷甚至奚落他，也只有这个大师兄愿意带他，身段，唱腔，除了师傅外只有诸葛最尽心尽力。诸葛亮爱读书，他也喜欢，师傅也喜欢，于是两个少年常常练完功半夜溜出门借着月色去看书，师傅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还提点几句。他们有时看同一本，有时各看各的，无论怎么看，却总是靠在一起的。

    如今司马懿自负有十分的才气，诸葛亮自然不会落后于他，只待风雨化龙，如今北京城中风云际会，而刘备……便是那西南卷来的风雨。

    “司马老板。”

    曹操抚掌示意副官送上赏钱，向他点头致意，这样的大人物对一个戏子如此礼遇，可以说是天边红雨了。

    不过也不是独一份，在这一亩三分地，人才总不嫌多，有用的自然要牢牢把握在手中。

    “曹先生。”司马懿还礼。

    他无意和诸葛亮对上，但若对方执意如此的话……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如今自然没什么旧情可念。

    只是可惜了，这人本该前程大好，一生养尊处优，却非要搅这趟浑水，可不就是个傻子？

    “我不会留下的。”元歌说。

    老夫子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庄周坐在桌边阖着眼没有任何表示，秀丽安静得像一尊白玉人像。

    “他们三个都是心思大的，我早就知道他们会离开，只是你何必也跟着掺和，那种事情你不喜欢，也不适合。”

    “师兄们都会离开，我又怎么会留下。”元歌见师傅上火，和气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您也知道的，我和师兄们其实并没有区别，何必把我区分出来。”

    “我教你读书不是为了让你干这个的！”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拍桌子，在旁假寐的庄周睫毛抬了一下，又沉沉落了回去。

    “是大师兄教的。”元歌更正“你一开始不想教。”

    小兔崽子！

    老夫子连胡子都翘起来了，如果这小子和他三个师兄一样各投明主也就算了，哪怕是找个小势力，才华也是他安身立命的资本。但他干了什么？他隐瞒身份去接触曹操的人，万一出了纰漏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查到头上，那就可不是一条性命的事了。

    况且外人不认得，同门之间还不认得吗？聪慧的知道他想干什么一定会出手阻止，心思没那么多绕的只会师门倪墙。

    看着柔弱白净一个乾旦，驴脾气上来还不如上面那三个师兄孝敬，也就是诸葛亮惯的，他带出来的两个师弟一个比一个驴，早晚难受到他自己头上！

    夫子说不出话，只得重重叹气，庄周此时悠悠睁眼转醒，推了推手边的杯子，元歌会意地给他倒上新茶。

    “嗯……”他喝了一口，含在舌尖细细地品，把困顿带来的燥意润开，睫毛颤了颤，小口地把一小杯茶喝完了，轻轻放下了茶杯。

    “去吧。”

TBC

①封箱：戏班年终出演本年的最后一场戏，演完就把行头封进衣箱贴上封条过年，大多演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戏，主重给人带来欢乐，如生唱旦，旦唱生等反串扮相。

②衣箱不能随便坐，大衣箱只有旦角能坐，马懿设定是花脸，净行一般坐盔头箱。